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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章 裴景旭這番做派,無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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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景旭這番做派,無疑是當代最癡情一片的好郎君,引得廳中婦人不住艷羨。

傅如歌還不知曉自己被這麽多人羨慕著,她只萬幸自己此刻是面對著裴景旭的胸膛而坐,沒叫那麽多人看到自己西紅柿一樣的面色。

雖是假的,如此大庭廣眾的打情罵俏,即便她是個思想開放的現代人,一時間也有些臉紅耳赤。

自然,當下還有人比他更加滿面羞慚。

淳於豐聽著他們的話,紅頭脹臉了許久,重重吐出一口氣,將目光從傅如歌身上移開,雙手端著酒碗。

“原是我不好,先前有所冒犯嫂夫人,還請景大哥,嫂夫人見諒。”

說罷便端起酒碗仰頭爽快喝下。

傅如歌不由多打量了他幾眼,這個淳於豐雖然狂妄傲岸,倒也是拿得起放得下臉子的人,難怪能讓寨子裏那麽多人服從他。

“淳於兄不必客氣,我還得感謝你替我尋回了她。”

見裴景旭端起酒碗,傅如歌也作勢要去拿,只是剛抵至半空,手腕就被裴景旭握住給帶了回來。

男人溫熱的掌心透過薄紗衣服,好似一塊熾烈的烙鐵印在她的肌膚上,她慢慢轉動手腕抽離,略微不解地擡起頭。

裴景旭對淳於豐解釋道,“內子不勝酒力,這杯酒我替她喝。”

淳於豐怔楞片刻,轉而微微一笑應是。

子風坐在裴景旭的右側下首位置,由珠兒隨側侍酒,看似是在愜意飲酒作樂,實則卻在暗中觀察地形。

上蝤蠐山並非偶爾,放火並非偶然,自然,入了這山寨也是有正事要做。

只不過臨時多了個傅如歌....

子風擡眸看了看,見自家公子慵懶閑散的擁著美人飲酒,並未有所吩咐暗示,想來是時候未到?

子風見珠兒傾身倒酒的動作有些打顫,私以為她是在害怕,連忙悄聲安撫道:“殿下自有解救你們的辦法,放心好了。”

珠兒見裴景旭如此做派,也心知是在為她們解困,又聽到子風這話,頓時像吃了定心丸,不過還是好奇的問了一句。

“可我瞧殿下與那山大王稱兄道弟的的,你們真不是一夥的嗎?”

“當然不是啦,你看他們一個個動作粗野豪放,再看小爺我,像一夥的嗎。”

珠兒說罷還真仔細擡頭瞧了瞧對面,衣衫隨意,酒沾嘴邊也直接拿手一擦,抱著身側的家眷嬉笑對飲。

再看子風,端正坐姿,動作規矩內斂,確然不像一夥兒的。

珠兒若有所思道,“你這做派倒讓我想起了我們家隨從大哥,也不知他現下如何了。”

珠兒嘆了口氣,擔憂說道。

隨從?

子風神色一凜,“可是見寒?”

珠兒點頭,“是啊”說罷又楞住,“哎,你怎麽知曉他的名字呀?”

子風摸摸鼻子, “...噢,我曾去五香齋買過糕點,跟他招呼過幾回。”

見寒也在寨裏,卻沒跟在傅如歌身邊,子風不由有些掛慮,思索片刻,便起身假意如廁出了廳中。

見身後還有一個人跟著,眼珠一轉,立即面露苦色捂著肚子,“哎呦,大哥我這可能是吃壞肚子了,少不得費些時間,要不你先回去吃酒,我這解決了自行回去即可。”

那人打量了他幾眼,見他不似撒謊,再之今日酒菜豐盛,他卻是嘴饞的很。

“那好吧,你完事了自己回來,莫要走去他出。”

“是是是,有勞大哥。”

待那人走後,子風迅速隱入廊下,幾乎尋遍了整個山寨,才在一處犄角旮旯的屋內找到了見寒。

望著這黑屋內的場景,子風不由抽了抽嘴角。

“....你這是在幹嘛呢?”

本以為會看到什麽鮮血淋漓的場面,害得他巴巴的跑過來,不想人家竟然淡定地在草堆上打坐,一根頭發絲都沒傷著。

忽聞聲響,見寒迅速睜開雙眸,見是他,眼裏的淩厲退卻,疑惑問道:“你怎麽來了?殿下呢?”

“殿下在廳中宴席上,對了,你們家掌櫃也在。”

子風想起殿下摟著懷中嬌人的模樣,不由勾了勾唇。

他自小跟著裴景旭,還從未見他對任何一個女人這般關註維護。

子風踢了踢地上那躺著昏睡的男人,又將他身旁掉落的鞭子抓起來看了看。

“你把他弄死了,還是打暈了?”

見寒面無表情搖頭,“都沒有,我也不知他為何暈倒在地,若非門是從外面鎖上的,我也不會困在這裏。”

他想過破門而出,但奈何鐵鎖堅硬,門外還有人把守,動作大了反而會引起寨裏其他人的註意。

如今既然殿下來了,想必傅掌櫃也不會有危險。

廳內,傅如歌始終安靜地窩在裴景旭懷裏,她記掛著那本賬簿,有些心不在焉。

淳於豐雖然在跟裴景旭交談,視線卻總是忍不住落在傅如歌身上。

“對了,不知嫂夫人為何會出現在那破院子當中?”

傅如歌定了定神,“噢,我與...我與夫君此次前來陶臺城,是聽說城中有一位做糕點的老行家,所以特來拜會,許是給的地址出了差錯,就誤打誤撞地去了那棟破落院中了。”

這是早就想好了的說辭,她也是這麽跟齋裏眾人言明的,只道自己是來陶臺城尋手藝師傅。

她神態自若的反問道:“那不知大當家又為何出現在那裏呢?”

“哦,是這樣的,兄弟們前陣子劫了個有錢老頭,搶了他的財寶,他求饒說家中藏著一個寶貝,可換萬金,只求我們尋到後放了他。”

柏平在陶臺城露了財,叫淳於豐的手下看到,被擄到了山中,柏平生怕山匪要他性命,便說出了那番話。

傅如歌的眼皮猛地一跳,從淳於豐的話語中,她斷定那人就是柏叔。

沒想到尋了多日未有著落,竟然在這寨子裏碰上了。

她伸手暗自拽了拽青衫衣角,擡眸看向衣角的主人。

裴景旭微微低頭,正好看見少女清澈的眸子如燦星般輕眨,羽睫撲閃,無聲傳遞著信號。

裴景旭會意,一手虛摟著她的肩,與淳於豐碰杯時佯裝漫不經心詢問,“那你們可找到了?”

淳於豐怫然道:“那死老頭家裏破的跟什麽一樣,什麽也沒找到,不過也沒算白費,替大哥你尋回了嫂夫人。”

裴景旭:“是嗎,說不準是那老頭故意匡你們。”

淳於豐晦氣的擺了擺手,“反正他現在也死了,倒省了我一頓教訓。”

傅如歌聽罷,驚詫的沖口而出:“什麽?他死了?”

她說完,才發現自己的反應過當。

見淳於豐和廳中眾人都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。

傅如歌微微垂眸,露出慌神無助的畏懼神態。

“小女子長在閨中,未曾見過死人,故而心中害怕,讓各位見笑了。”

傅如歌當下心中大亂,柏叔竟然就這樣死了,雖說惡有惡報,可原本她是打算讓他指認濟世堂的惡行,當個人證的。

不過即便他死了,到底賬簿還在,只要她找個法子下了山,取回賬簿,一樣能定濟世堂的罪證。

淳於豐端著酒杯暗自打量著傅如歌,總覺得她這副表情有說不上來的奇怪。

拿刀駕在她脖子上都不害怕,竟會怕一個死人?

淳於豐抿了口酒,語氣若有所指。

“我以為景大哥走南闖北多年,見多識廣,會找一位豪爽坦率的女俠士,不想大哥喜歡的卻是這等羸弱的閨中女子。”

裴景旭莞爾,伸手拍了拍傅如歌的肩膀以示慰撫,言簡意賅答道:“淳於兄不知,她自有她的好。”

淳於豐嘴角的笑容立時僵住,有些尷尬地應是,便不再提及。

夜深

酒席散去。

淳於豐讓人打掃了一間幹凈的竹屋讓裴景旭和傅如歌居住。

由婦人領著,一路無言,進門,關門。

傅如歌細細打量這竹屋,布置雖然簡樸,卻比那四面不透風的柴房好多了。

不僅有桌椅,還有寬敞的大床。

等等。

床?

一張床?

她噥噥喊了聲,“景公子....”

回頭看了眼門外,見有兩人一左一右把守,不由詢問道:“今夜....咱們怎麽辦?”

竹屋內,燭火倒映著地上的兩個剪影,從剛開始的交織交握,到慢慢分離。

裴景旭松開了一直摟著她肩膀的手,回頭看了眼門外,徑直走到燭臺處,輕輕吹滅了一盞蠟燭,剩餘另一盞微弱的映照著屋內。

屋內昏暗,才不至於被外面的人從光影中看出內裏的舉動。

做完這些,便示意傅如歌在竹椅上坐下。

“傅姑娘大可放心,本王此舉並非惡意,只是看你並不願意侍在淳於兄身旁,故自作主張為你脫困,先前在宴席上多有冒犯,還請姑娘莫要怪罪。”

傅如歌莞爾一笑,連忙站起來行了個福禮,“殿下言重了,若不是你,我恐怕早就落入淳於豐的虎口了。”

從柴房被逼著出來侍酒的路上她想了很多,手中的簪子也越握越緊。

大不了再死一回當然只是壯膽的話,好不容易撿回的一條命她可不想再丟了。

本來是抱著與淳於豐拼鬥一番的念頭,卻不想竟被他解了困。

好像他每次出現,都在幫自己解圍,柴房著火,是他及時阻止了放火之人,那日的鋪子門口,他又替她擋住了砸落的籠屜,還給了她一大筆錢,緩解了鋪子金錢周轉困難的局面。

今日又如天神降臨,再幫了她一回。

“旭王殿下,多謝你。”

望著少女認真的神色,裴景旭不甚在意一笑,取過桌上的茶壺。

慢條斯理地傾倒動作,舒緩溫和,男人的側臉在燭火的映照下,朦朧俊逸。

裴景旭將茶盞放至她面前,“傅姑娘,請。”

傅如歌微笑頷首,指尖剛要碰上茶盞,裴景旭忽然又道:“茶有些燙,小心喝。”

傅如歌微微擡眸,對上男人溫和叮囑的目光。

她的心跳有些飛快。

好絕一男的,不僅長得帥,還如此體貼。

她心下歡暢,端起茶杯放至唇邊,淺淺抿了一口。

“對了景公子,冒昧的問一句,你為何會在這山寨當中啊?”

裴景旭談笑自若道:“我聽聞這蝤蠐山頂看日出極美,故有此行,不想竟遇上了舊友。”

傅如歌了然,“原來如此。”

看來李富貴還真沒說錯,裴景旭就是出來游山玩水的。

“可他們到底是山匪流寇,殿下為何會幫著他們呢?”

“巍王要火燒整個蝤蠐山,可你也看到了,山中不僅有男人,還有老弱婦孺,若是著火,他們必定家毀人亡。”

方才在宴席上,傅如歌大致也了解了,淳於豐帶領的這幫山匪並非是那種打家劫舍,只會欺負弱小的蠻夷。

“可即便他們只劫取富人的錢財,那也是不應該的,總不能因為人家有錢就該被肆無忌憚的搶奪吧。”

裴景旭微微揚眉,意有所指地開口,“傅姑娘見識深遠,可知這世上一事一令,並非只有對錯兩種緣由。”

裴景旭見她的神色仍然有些茫然,也不欲多說,擡眸看了眼內室,便道:

“你若困了,就睡床上吧,我在此處便可。”

說罷,面色認真的補充道:“請安心就寢。”

傅如歌心知他的意思,也不扭捏推辭,起身走到床邊。

見裴景旭端坐在凳上,隨手從書架上取出一本書。

微弱的燈火搖曳,男人凝神專註,仿佛置身於書中的世界再不理會其它。

寂靜夜空,窗外除了不時巡邏的腳步聲外,還有幾聲此起彼伏的蟬鳴。

屋內,男人慢慢放下手中的書本,起身行至床前。

骨節分明的指尖挑開床幃,少女沈睡的容姿映於眼前。

朱唇微抿,眉目姣好如瑩月。

全然不似那日火燒食材的果敢張揚,光芒四射之態。

此刻的她,恬靜,乖巧,仿佛輕輕一碰就會破碎。

男人的雙眸晦暗幽深,指尖抽離,白紗飄然墜落,將眼前的美景全部遮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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